Vince 是台湾人,高高的个头,黑黑的皮肤,三十出头,他是我另一个客人小菲的男朋友,陪小菲来过两次之后,他表示对自己的前生前世很好奇,决定也要试一试。交流之际,我得知他小时侯的生活比较动荡,家庭重组,一会儿台湾一会儿香港,每隔几年就换一个地方,长大以后也是一样,全世界好几个地方居住过— 澳洲,美国,加拿大,但是哪里都没有什么家的感觉,属于游走一族。
Vince 是IT专业,像这种理科人士多年的逻辑思维教育,导致理性多于感性,用我们的话说是左脑发达,右脑简单,相对文科的人比较难于进入情况,图像和想象力更多是右脑的功能,左脑是逻辑思维的中心。他的女朋友小菲是设计师,是我最理想的客户,催眠进去脑子里满满的画面,问什么都马上有答案。而Vince 尽管很想进入情况,刚开始紧张得手心直出汗,但就是找不到感觉,想象力完全不到位,我让他想象一辆红色的小轿车,他摇头说没有,再想象一颗大树,还是摇头,右脑完全没有用上,我只好把他叫醒,跟他进一步解释帮他找感觉,感觉找到了,闭上眼重新开始,
跟随潜意识里的记忆,我们终于回到了从前。镜头慢慢展开,他是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,赤脚站在沙漠中,夕阳余晖中,沙漠是一望无际的白色,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名叫一果的大鹰,从彼此对视的眼光中他知道他和一果是朋友。他的家在石壁山下的洞里,他的妻子名叫伊莲娜,她有温柔的眼神。伊莲娜叫他“义”,他们用藏文交流,靠打猎维生。
镜头回转,回到这个叫做义的男人小时候,家是架高于草地之上的小木屋,草地位于树林深处,家里只有他和姥姥两个人,台湾人都是叫外婆的,所以他叫出“姥姥”两个字还比较绕口。看着姥姥的眼睛,他说,很熟悉,应该是小菲,没有父母的印象,他们生活在一个二十多人的部落里,部落里的男人打猎,女人收集植物果实,没有农作物种植,他和姥姥与部落里其他人共同分享收获的食物,年幼的他每天和其他孩子一起在林子里玩乐。我问地理位置上大概是哪里,他说:“我脑子里马上跳出来一个词 — 云南”。
再下一个镜头,他已经长大,姥姥已经过世,林子起火灾了,部落里的人惊慌失措,四散奔逃,他一股劲地在林子里奔跑,向北面去,他说,我去北方。在旅途中,他邂逅了伊莲娜,然后两个人一起来到第一个镜头中的沙漠,他看到一块界碑,用红色的字写的“…亚…戈壁”。在旅途中,他学会了用弓箭狩猎,他用手比划如何把箭搭在弓上,第一次打到一只老鹰,他很自豪:“哇,我能射下鹰啦”!他们把家建在石壁中的洞穴里,火堆让家里感觉温暖。新的生活就这样展开,周围没有其他人,也没有小孩子,只有他和伊莲娜和一只叫一果的大鹰,一果和他一起打猎,伊莲娜煮食,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,简单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,直到将近六十岁,这在那个时代应该算是高龄了,他患肺炎去世,走时他的妻子陪伴在他身边。
灵魂升天,他说,周围很明亮的一片。我要他先等一等,再看一看他留下的身体,想一下这刚刚过去的一生,其中的意义在哪里。他说:挺平凡的一生,就是学习如何生存,领会生命的意义。然后灵魂回归故里,他的面孔一片宁静祥和,房间里骤然变得很静,好像有气流在向上漂移。
精神回归身体,Vince 醒来,他说:好累呀!呆呆的,有点恍惚。我在手机上打开地图,找到云南,云南是绿色的,向上也就是北面是黄色的沙漠地带,位于青海或者西藏,他把地图放大,看着那大片的黄色地带,说我的家应该就在这里。他突然变得很激动,说:“我刚刚想起来!我两年前做了一个刺青,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图案,现在明白了。”他把外衣脱下来,给我看在他的右上臂内侧,是一个大约15公分长的刺青 — 一支弓箭!
前生的记忆一直还在那里,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等你去诠释,很多都不是正常意识所能理解的。是不是你也有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或者感觉让你感到迷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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